殿行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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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了一段路，也有点累了，歇歇也好。不过，茶楼里无聊，都是一些自诩为高雅的人士呆的地方，这些人，在宫里见得多了，哪及酒楼里龙蛇混杂有意思？&ldo;前面有个易牙居，听说还不错，这个酒楼……&rdo;展昭下面的话没说出来，我知道他想说什么。不错，这个酒楼是没易牙居好──易牙居的菜好价高便连顾客也是有钱有势的人居多──不过，正因为它层次低些，所以价格也相对低些，紧跟着的是，顾客也就越混杂些。我所喜欢的，不过这个。所以我不要去易牙居，我要去太白酒楼。进去，强拉着不愿跟我平起平坐的展昭坐下，点菜，等待上菜，然后，看着那些食客，尤其是有些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手边还搁着兵器的食客，悄声问身边的人：&ldo;这是不是就是江湖了？&rdo;因为展昭来自草莽江湖，所以，身为喜欢他的我，自是要好好了解这个群体，然后，才好更好地跟展昭相处啊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。所以，我才会喜欢那些刺激的东西，我想了解展昭所过的生活，一切的生活。展昭没理我，只是含义不明地轻嗯了声。自从进入酒楼，他的戒备状态，便更加升级了。像个僵尸般一动不动，还将巨阙握得死紧。这种样子，让我觉得很有意思。看着他儒雅俊秀的五官蒙上了极度僵硬乃至有点石化的色彩，我都有点担心他的心脏能不能承受得了，于是小心挨近他，在他耳边小声道：&ldo;不要这么紧张嘛，要真出事了，大不了一起死就是了。&rdo;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幻想能跟你同生共死呢！&ldo;公子不要说些不负责任的话。&rdo;展昭紧绷里的声音里染上了更加不悦的味道。他来自江湖，虽然人是不笨的，但江湖人特有的感情直率，他有时虽极想隐藏，还是瞒不过身为喜欢他的我。我总能从他一些细微的声音变动中体察出他当下的心情。&ldo;生气了？&rdo;我握住他的手，他想挣掉，但我不让，他也没法，只能任我紧紧握住。&ldo;吃完这顿饭，我就回去，不让你再这么担心，好吧？&rdo;我的话，让他挑了挑眉，显然他没想过我能这么好说话。&ldo;不过，我回去的时候不想再换太监的衣服进去了，所以，你能抱我飞回寝宫吗？&rdo;展昭停住挑眉的动作，一副我早料到你不会这么老实的样子，看得我嘿嘿一笑。&ldo;知我者，猫儿也。&rdo;两旁的景物，在快速地向后退去，只有眼前这人，是视线里唯一的永恒不变。&ldo;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绝妙轻功时，我就想，要是有一天，我也能像你这样，可以飞来飞去就好了。现在，总算是如愿了。&rdo;现在的我，每隔一两天，就会缠着展昭带我飞来飞去，飞了那么多次后，我已说不清要展昭抱着我飞，到底是想飞的欲望多些，还是想跟他亲近的原因多些了。&ldo;微臣说过，愿意教皇上轻功，是皇上自己不愿意的。&rdo;进了皇宫，展昭便自动将我们之间的称呼，调回正式的称呼。只是，听他说话的口气这么生疏，还真是闹我的心啊！于是，我佯怒道：&ldo;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叫我的名字？我不是说过，在私底下，不要分那么清的么？怎么，你想抗旨啊？&rdo;我虽然闹心，但怒意依然是假的。我再闹心，也不敢当然也不会生猫儿的气的，我讨好他都还来不及，哪敢生他的气啊！（我好卑微的。──至少在猫儿面前。）&ldo;是。……&rdo;展昭沉默良久，才加了一个字：&ldo;祯。&rdo;展昭总是这样，只要是我命令他的──哪怕我的命令再怎么出格，而他再怎么不乐意，但总会接受。比如我不时出宫的事，他的不乐意就相当明显，但到最后仍旧是陪着我出去了。这样久而久之，我都搞不清他到底有没有拒绝的底线。我记得那时的他，还是江湖中人，人送外号、压倒天下的&ldo;南侠&rdo;两字。天下间与他齐名的武林人，五个指头就可以数得清。可这样的人，竟然会真的做起我的带刀护卫，而且会真的退出江湖，进入官场，依我对他性格的了解，经过反复的琢磨，也很难推断出个中原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