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行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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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还记得那男子的名字?”虽然肃杰十有是用了化名,不过问一问可能也是线索。这次,何庆很遗憾地摇了摇头:“时间太长了,记不得了。”秦拾言见问得差不多,转移目标,对余婆婆道:“婆婆,你还记不记得给那两位夫人接生的时候,是在什么地方?”“一个住在玄字二号房,一个住在玄字一号房。”提起以前的事情,余婆婆的脑筋总是特别清楚。“那两个房间有人住着吗?”秦拾言问何锐。“那两间房是小店最好的房间,现在空着。”何锐老实回答。也是,有云贵妃在,以肃杰这种性子,一定会让她住得最好。在何锐的带领下,众人来到了位于二楼尽头的两间房。这两间房是全楼最安静的地方,进得屋内,也是红毡铺地,锦被软枕,温馨惬意的样子。果然是老字号,想得就是周到。刚进玄字二号房,不用问,余婆婆就自己说起来,道:“那个时候,那个夫人就是躺在这个床上的,她相公就一直在旁边叫着:‘小蝶,别担心,别担心!’结果,被我赶出房去了,呵呵!”提起以前的事情,余婆婆满脸得意。看来,这玄字二号房应该是当年秋小蝶住的房间了。秦拾言不由轻摇起头来,都这个时候了,这个肃杰还顾及君臣之礼,让云贵妃住着玄字一号房,自己住二号房,区分等级,实在是有些过迂了。“你们在这里啊,让我好找!”凌筱溪的声音忽然传入正在沉思的秦拾言耳际。“怎么样了?”秦拾言直入正题。“喏,给你!”凌筱溪将两本厚厚的名册簿交到他手上,“根据钱保全的描述,当时他们追肃杰的时候,应该是隆冬时节,所以我只拿了十一月和十二月两本名册,你自己先看看。”两个月,就有这么厚?还好何庆想起了大概具体的日期,要不都不知道是不是要查到猴年马月去了。“当时啊,逃难的人多,来来往往的客人自然也多,所以基本上每个月都能记上这么一大本。”何庆解释。秦拾言打开名册,问道:“你们是只在客人住进来的时候登记的吗?”“是啊,而且当时,是先付钱,再住店的。”何庆道,“兵荒马乱的,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被抓走或者逃走,为了安全起见,当时店里每天一早都去收房前,如果当晚还要住,就得在辰时以前付了房钱,一般付房钱的,我们就在他名字后面打个勾,一天一个勾。”“记得当时那三个人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吗?”秦拾言翻动名册簿。“应该是他第一个夫人生产前的两三天,不会超过三天。”何庆也不是很确定。“那就只看十二月的就好。”秦拾言拿起另外一本名册,翻开。年代久远,名册保管地也不是特别好,很多地方都被虫子蛀了一个又一个的洞。翻看腊月初一和初二的记录,看到有三对一男二女,而只有一对的后面打了至少十个勾以上,照秋小蝶和云贵妃生产时间相差七天的情况看,他们三人在这客栈里,至少住了十天以上。那么,这个应该就是肃杰了吧?看名字,很可惜,被虫子蛀了一个大洞,只在第一个字的上方还留有两个朝内瞥的点。肃杰的名字,开头并不是两个点啊?秦拾言皱眉,当然,他八成用的是化名,可惜,这个化名清楚,要不也许是个很重要的线索呢。当一个人习惯了用一个名字,是很难更改的,所以,就算是他的化名,应该也不会整天换来换去,在一段时间内,应该是会用同一个名字才对。案子到这里,似乎被打开了一个新局面,可是,有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。线索都断了,没有延续。肃杰在刺杀仓隐帝的案子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?他隐忍了三十年,那这三十年,他又在图谋着什么?那个由来已久的大燕教,和他有关系吗?大燕教……轩宇皇朝的皇族就姓燕,这两者之间,又有什么联系呢?----北方的雪,纷纷攘攘,如鹅毛一般大小,下得极是密集。不一刻,树上,屋顶上,地上,都是沉甸甸的积雪。寒风吹过,吹动并不坚硬的树枝,便会“扑棱棱”掉下许多雪块来,有时掉进人的衣领里,激着脖子,浑身便打一个激灵。白海棠被送走,已经过了几天,滕府中再没什么烦心事。滕鞥琪也落得清闲,顾自抱着猫猫到处遛弯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越来越喜欢猫猫,越来越爱缠着它。一如现在,他紧紧抱着它,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汲取一些微小的温暖。那温暖,其实少得可怜,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,已经是难能可贵了。只是他怀里的猫猫,似乎极不舒服,很是挣扎了一下,却还是被牢牢地抓在怀里。“猫猫,你是不是也怪我啊?”滕鞥琪在凉亭坐下。笨蛋,它是快冻死了!“没办法啊,我只能活这么点时间了,再拖下去,朦儿的将来可怎么办?”滕鞥琪叹息,“拾言是个很好的人,朦儿跟着他不会吃苦的,最重要的是,他健康,他们两人,可以白头偕老。”猫猫放弃挣扎,眯上眼睛,窝在滕鞥琪的怀里。算了,外面也就这里暖和一点而已。“大哥!”身后传来暗哑的男音,就算在叫这两个字的时候,也没有带上一丝的温度。滕鞥琪蓦地转身,看到一身黑衣的滕鞥楚站在雪地中,显得特别扎眼,不像自己,一身白衣,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。166案情突变案情突变(2119字)“鞥楚,你怎么来了?”滕鞥楚走进凉亭,道:“刚刚碰到霜姑娘了,听说你最近身体有起色,所以过来看看。|顶|点|小|说|2|3|u|s||c|c|”越近琪园,就越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沁入心田。那种感觉,很特别。听了弟弟的话,滕鞥琪苦笑:“还是老样子,这副残躯不过就是看拖的时间长短而已。”滕鞥楚忽然沉默了,他开的,果真不是个好话题。“凌姑娘最近有消息吗?”相对于自己的病情,滕鞥琪似乎更关心弟弟的终身大事。见岔开话题,滕鞥楚暗松了一口气,径自坐下慢慢道:“两三天就寄一封信,路上也不放过。不过最近少了,大概是路途远了,扬州到京城,快马也要走十几天。”“信上说什么?”凌筱溪去扬州,自然也会见到秦拾言,见到了秦拾言,那么也该会见到相关的一些人吧?“你真想知道,何不自己写信去问?”滕鞥楚自然明白自己大哥的心思。滕鞥琪掩饰地笑道:“凌姑娘是写信给你,就算要问,也该是你回信去问才对!”“她不过跟我说些家常琐事,何必浪费笔墨写回信。”滕鞥楚面不改色。“哎,鞥楚,女孩子家还是要哄的。”滕鞥琪劝道,“多些关心,总是好的。以凌姑娘的能干和美貌,你不怕她这朵鲜花被别人采走了?”滕鞥楚一脸不屑:“她?牙尖嘴利,谁敢要她?”“凌姑娘活泼可爱,很招人喜欢,哪有你说得那么差。”滕鞥琪一脸责怪之色。“那你怎么不去哄大嫂,哦,朦儿姑娘回来?”不知道她在扬州,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后,会怎么样。滕鞥琪忽然收了笑意,眼中尽是落寞的神色:“鞥楚,大哥很不同……”“有何不同。”滕鞥楚急急地道,“凌筱溪说他已经把你的情况告诉秦拾言了,而朦儿姑娘,应该也快知道了吧?”“什么,她怎么知道的?”记得凌筱溪在送别朦儿时,确实对她起过疑心。“她只是猜测,不过她几乎可以笃定。”“猜测而已,朦儿应该不会信。”滕鞥琪摇头。“她是个一根筋的人,喜欢了就是喜欢,不喜欢大话,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的。”滕鞥楚忽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。滕鞥琪面色一凛,不说话,只是慢慢陷入沉思。滕鞥楚也不再多言,缓缓站起来,走出了琪园。江南的雪与北方不同,总是下得时间短又积不起来。融成了水,然后留在地上,翌日清早便会结成冰雪的混合物,人一踩上去,便能滑一跤。唯有屋顶和树枝上,还余有一些洁白未让人采掇过的雪,看上去,还是松软的。朦儿畏寒,又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什么闪失,多日都不曾出门了。“姑娘,我在外面堆了个雪人呢。”一早,香雪便兴冲冲地跑进们,拉着朦儿往窗口看。屋外称不上银装素裹,不过屋顶和树枝上的积雪,也能让人感觉到一片白色的皎洁。院子中央原本是一堆被清扫在一起的积雪,香雪一时好玩,便塑了个雪人,还将扫把也插在了上面。香雪原是个胆小的丫头,不过跟了朦儿以后,见朦儿是个好说话的主子,性子也慢慢活跃开朗了起来。有时也会跟朦儿说说笑话,逗她开心。“好可爱!”朦儿真心的夸奖。香雪摸摸朦儿的肚子,笑道:“希望将来小宝宝也有那么可爱,白白胖胖的。”“那是自然!”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调侃的话语。两人忙转身,却见是秦拾言正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屋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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