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行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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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什麽人可以证实吗?”

“这个,似乎没有。平时没有比赛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。”小田仍然保持著平静回答樱木的问题。

“这可有点难办呀。”樱木忽然牢牢盯住小田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,“这样的话,你的队友只能当你到队之後的时间证人。”

“你这话什麽意思?”小田龙政的声音也在那一瞬间提高了不少。

“也就是说,有人曾举证,说你小田先生与岛村小姐关系不同一般……”

“没有,没有的事!他们胡说!”小田龙政受不了被樱木那种超乎想象的眼力所压迫,情急之下站起身来激动地吼叫,“我没有杀叶子,没有杀她!天!”

“是啊,你曾说过毕业之後根本没有与她再来往。”樱木斜眼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小田龙政,对他的叫喊似乎充耳不闻,“又和她没有冲突与瓜葛,根本没有杀人动机嘛。”

小田龙政呆了一呆,他没想到樱木会接著把他想说的下句话先说了出来,一时间也找不到话头接上,只能惊疑不定地看著樱木的脸思忖著接下来应该说什麽。

“好了。今天打扰了,小田先生。希望你近期内不要离开本地,随时听候警方的传讯。”水泽在樱木的示意下沈声对小田龙政吩咐,使得发呆中的男人木偶一般点头应允,然後才记得起身相送。

“砰。”关好车门时,水泽忍不住对樱木说道,“警部,我觉得那个小田龙政在撒谎!”

“哦?”樱木扭头看了一眼新进警员,似乎很有兴趣地等著他的‘推理’。

“他心里一定有鬼!把什麽都推得干干净净嫌疑很重呀。”水泽握拳肯定,两只眼睛却瞪著樱木把汽车钥匙插进去的动作──其实很想告诉上司以後让他来开车。

“boy,有嫌疑并不代表他就是犯人,我们现在只能推断他与岛村叶子有暧昧的私情而已。”樱木发动汽车笑道,“何况现在的法律不是一直在高叫什麽:证明嫌犯无罪是真理麽?”

“警部,现在我们去哪?这不是回警局的路。”水泽听樱木这样轻松的说法禁不住笑了。

“彩姐刚刚发来短信,岛村叶子的丈夫半小时前抵达机场,现在大概已在家中,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位大人物罢。”樱木大力踩下油门,车辆一个急急的拐弯之後,在水泽的再次暗呼倒霉中飞速奔了出去。

停下来的时候,水泽发觉他似乎已经可以适应樱木的速度,这回虽然头仍晕晕的但却没有反胃的感觉。发现这一点的水泽不由得兴高采列,连忙跟随樱木敲开了前田议员的家门。

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多岁戴著眼镜的斯文男子,他盯著一身警服的水泽与身著便服却一脸无所谓的樱木,皱眉正要说话。樱木却掏出证件在他眼前晃了一晃,“我是神奈川警察本部的樱木花道,这位是我的同事水泽一郎,想请问前田议员几个问题。有关他夫人岛村叶子女士被害一案。希望前田议员可以全力配合我们警方,履行一位公民应尽的义务。”

头儿怎麽文绉绉讲起礼数起来了?可是说话的声音却依旧是那样的响亮,仿佛恨不能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一般?水泽心里转著念头,却看见那位男子为难地看了看屋里的情况,似乎是收到什麽暗示才躬身很有礼貌地请他们进入。

原来如此!头儿定是知道政客们就服这一套。水泽看到樱木飞快拍了拍他的肩,才回过神来跟上樱木走进屋里。

房间里非常干净,看得出来就算主人在外地的时候,也有人细心打扫。樱木略为扫了一眼这间屋子:很宽畅,只是大厅就有一百多平米,里面的设施简单却齐全,设计风格相当时尚,不经意的细节体现出女性细腻柔和的风格,由进门处墙上那副深蓝的油画最为突出。如果估计没错,这种家居设计应该出自岛村叶子之手。

这个客厅里一位四十多岁、坐在沙发上的男子,见到他们进入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,站起身来相迎。

“樱木警官吧?刚才我在屋里听到你的来意了。”男子对著当先进入的警部伸出手,“前田龙正。”

樱木短短地和前田握了一下手,打量这位给本部施加压力的议员。初次印象,这个人似乎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少著小好几岁──资料上说这位议员已经54了,现在看来他保养得相当不错;而且对方的态度也并没有意想中的恶劣。前田尽管表情严肃,但并不倨傲,步入中年的他虽然身材微显发福、小肚子也稍稍凸起,头上的发丝也有些稀疏,但是他炯炯的目光还有一股莫名的威慑力,额角一丁点花白的头发亦衬出他气质良好。面目倒不可憎,只是与小田龙政相比,怕还是後者要讨女孩子欢心一点。

“我的来意想必你已经知道,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?”樱木说著,他身边的水泽就打开了厚厚的笔记本,将铅字笔的笔筒拨掉。

“请便,等一下我还必须得出席一个重要会议。”前田的声音非常低闷,却很沈著,与小田龙政的脸部表情相比全然是两副神情。

“真是繁忙的工作啊,这麽晚还要出列席会议。”樱木打了一个哈哈,突然说道,“似乎贵夫人与议员你的年龄相差不少呐。”

“嗯,原本我也没有想到会与叶子这样年青的女孩子结为夫妇。一年前我家里发生两起意外,妻子和孩子分别在车祸与煤气中毒的意外里身亡。那段时光是我人生之中最痛苦的阶段。”前田慢慢说著,眼睛里浮上一层淡淡的伤痛,“陷入低谷之中的我当时根本不能接受家人安排的相亲,与很多优秀的女孩子见面之後都不了了之。谁想偶然我在一次慈善晚会上遇上叶子……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,让已过不惑之年的我还能尝试到恋爱的滋味。就这样,我开始追求她,她最初也并没有立即接受我。後来还是因为她父亲的公司发生一起事故,我为他们解决了那件纠纷,最终才与她走过这两年的婚姻之路。”

前田说得很详细,看样子似乎是跌进自己的思绪之中,谈话间给他们开门的男子为他们沏茶。樱木斜眼看他麻利地从柜子里拿出客用纸杯,看来这人与前田家的关系很不一般。

“这位是我的私人助理──高桥南介。叶子她不大喜欢做家事,请护工照看这个家的杂事我也顺便拜托高桥为我们办理了。他是位很称职的助理,多年来一直在我身边尽心协助我,人虽然年青却极有能力。”

前田说到高桥时很肯定这位年青人的模样,让水泽也听得出来。他笔下刚停,樱木的手指就伸了过来,轻轻在笔记本上点了两下,连忙又把这句话记下来。他觉得这些不太重要的话樱木为免也关注得太广了点?只是想归想,仍是听话地下笔如飞。

“前田先生昨天人还在东京,接到消息之後立即赶乘航班回来,现在人才刚刚回到这里,樱木警官你们就来了。大概详细的行程我等下会列好清单交给警方以供查实。”高桥把茶水送上来时,端正的脸上完全是公式公的表情,一丝不苟的举止倒很有政客的风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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